中产阶级的进化和命运
小白领和小业主渐行渐远。
一、中产阶级的命运
要看清一个人的命运,首先要看清他所属群体的命运。
要看清他所属群体的命运,需要看清他所在国家的命运。
——挨踢牛魔王
中产(Middle Class)这个词,可以翻译成中产阶级,也可以翻译成中等收入阶级。
中国改革开放40年,才逐步有了中产阶级,一代人的时间都没有过去。
很多通过努力成为中产的人,现在依然奋斗在工作岗位上,有工作就有收入,还没有到依靠养老金和财产生活的时候,更长远的事情还来不及考虑。
经济腾飞,在很多发达国家都有过,如果我们看看这些国家的发展过程,就能为中产的命运勾勒出一个大致的轮廓。
中产阶级是怎么来的?
中产阶级是工业革命和市场经济的产物。
最早出现在英国等一系列进行工业革命的国家。
比如说在英国,贵族之下的就是中产阶级。
贵族,就是有身份、头衔的阶层,骑士是最低的贵族头衔,骑士的女儿在中产阶级中那可是一个尊贵身份。
贵族,从经济来源来说,最重要的是他们拥有土地。
如果你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的话,可以看看一部剧,叫做《唐顿庄园》。
当时,土地是重要的资产,没有土地,很难说是名副其实的贵族,而是破落贵族。
有一些中产阶级,比如说律师,已经很有钱了,为了达到贵族的条件,还特意去购买土地。
工业革命发生后,资产发生了很大的变化,土地再也不是最值钱的资产,而是资本以及生产资料。
与此同时,工业革命也导致了很多职业的诞生,也加强了以前一些专业人士的地位,比如律师和医生。
英国中产阶级主要是由这些人组成:
- 贵族中分化出来的一些人
- 收入不菲的专业人士,比如律师和医生
- 做贸易起家的老板
- 搞信贷和金融的人士
- 工厂主等。
这些人典型的生活状况是,收入不菲,日常休闲是看戏剧、坐在文雅的壁炉边看报纸,参加各种协会和俱乐部,比如马会。
总之,就是模仿贵族的生活方式。
英国的中产阶级是最有排面的,所谓的绅士风度,那是因为有英国贵族的影子。
这样的中产阶级我们称为老式的中产阶级。
可能你会觉得奇怪,这些人有些现在是大老板,不是什么中产阶级啊?
最早,中产阶级是针对贵族来说的,贵族之下、工薪阶层之上就是中产阶级了。
历史继续发展,工业革命继续扩大化,创造出越来越多的岗位。
老的中产阶级发生了分化。
有一些人拥有了资本,成为新贵和老板。
但是更多的人获得了白领岗位,这就和我们今天说的中产阶级比较相似了。
这个时期,以美国最为典型。
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,而早期的美国是一个地广人稀的国家,资源比较多,早期的移民只要肯吃苦努力,就能获得自己的土地,成为一个农场主。
林肯曾经说过如下的话,描述了那个时代:
在这个世界上,这个精明但一贫如洗的生手一度是为工资而干活的;等他攒下一些钱,并用来为自己购买工具或土地之后,他开始为自己干活了;最后,他开始雇佣另一个生手来为自己干活了。
财产是劳动的果实……一部分人富起来的事实表明,其他人也可能富起来,而这正是对工业和企业的激励。
这就是所谓的「美国梦」
与英国不同,美国在工业革命大规模开始之前,大量的有产阶层不是像英国那样的贵族,而是农场主,也包括一部分商人、医生和律师。
工业革命在美国逐步扩大之后,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
以农场为例,这是一个平坦的市场,采用机械化大规模作业有极大的生产力优势。
所以,在这种情况下,少部分精明的农场主通过采用机械,扩大农场面积,在市场上活下来了。
小农场主因为各种原因大量的开始破产,这个数量达到约80%。
美国的工业革命范围更广,而且二次工业革命更猛烈,从而导致白领这个群体大规模扩大。
因此,美国的中产阶级,主体就是白领,和现在的形势就比较相似了。
美国的中产阶级身上没有贵族的影子,这个与英国的中产阶级文化是完全不同的。
那么,如何成为一个成功的白领?
教育是重要的入口。
首先人们要考一个好大学。
在美国,考上一个耶鲁这样的名牌大学,也是非常让人羡慕的。
但是,美国人的考试文化和日本人相比,就是小巫见大巫了。
日本的中产,就是日本人所说的「工薪族」,不要误会,这里薪水也可能很高,与我们所说的「工薪阶层」不太一样,只是指代薪水为主要收入来源的人群。
要能谋得一个大公司的工作,是日本人梦寐以求的,这一切都要从考大学开始。
在日本,升学压力之大,是让人难以想象的。
原因是,日本采用科层制和年功序列,大公司和小公司之间的流动非常小,一个人一旦开始工作,几乎就要在这个公司工作一辈子。
这样,不但考上一个好大学非常重要,第一份工作也非常非常重要。
一生中所有重要的节点,都在考学这个有限的时间内确定,压力不大才怪。
有名牌大学,当然就有名牌中学,所以中学的升学压力也非常大。
考上一个好大学成了全家的希望。
通常,这个家庭的母亲,都会全职在家照顾孩子,完成绝大部分备考的准备工作,孩子只需要聚焦学习就可以了。
家庭稍微富裕一点的,都会请家教,家庭条件差一点的,会在考试前期请家教。
一旦进入所谓的「考试季」,全家都如临大敌,社交活动全部暂停,说话办事都小心翼翼,生怕打扰了那个要考试的孩子。
如果孩子考上了名牌大学,家长们就会迫不及待的公布好消息,也会悄悄叮嘱亲友不要外传,但是脸上掩饰不了得意的神情。
如果孩子没有考上,母亲就会在家哭哭啼啼卧床不起好几天,出门都觉得没法见人。
当然,日本也有成功的商人,他们的子女要会参加考试,但是除了去大机构任职,还有一条退路,就是去自己的家族企业上班。
这种压抑的社会,你喜欢吗?
不管你喜欢不喜欢,生活在其中,就不得不如此。
据此,我们可以大致勾勒出一个中产阶级发展的轮廓:
- 老式中产阶级更富裕,生活更优越。
- 中产阶级的发展,是老式中产阶级越来越没落,而白领越来越壮大的过程。
- 白领以工作为主要收入来源。
- 失业是白领世界里的古老幽灵。
- 教育是白领的入口,刚需投入。
中产阶级垄断了几个重要的资源:专业知识、教育等,一切的出发点是为了好工作,工作就是他们生活的支点。
那么中国呢?
中国是一个从下往上走的过程,可以这么说,西方向左,中国向右。
40年前,所有人都很穷,是的,是所有人。
改革开放之后,才逐步有中产阶级诞生,还远远没有达到西方的水平。
随着社会的发展,整体趋势还是向上走,但是在后面中产阶级会逐步发生分化,有一部分人会成为富人,有一部分人成为小业主,绝大部分人及其后代会成为白领。
这里面,内在的逻辑,就是规模化和专业化总是强于千千万万个小业主。
从这个角度来说,教辅市场将来不火都不行。
历史并不相同,但总是惊人的相似,在一个看似平静的水下,重大的分化正在发生。
当你回首往事,就会发现,此刻正是重要时刻。
二、中产阶级的进化方向
中产阶级的进化方向是什么?
是小业主。
所谓小业主,就是拥有一定的财产和生产资料的阶层。
所谓小业主是面向大企业家来说的,并不是真的小,就像本科叫大本,硕士叫小硕一样,十几套房的房东可能也就是一个小业主。
大业主,那可不得几栋楼啊。
值得指出的是,虽然工业革命的发生,会消灭小业主,但是小业主并不是落后生产力,老式的小业主是落后生产力,而与新业态结合的小业主,是活力的种子。
毕竟,任何一个大企业,都是由小企业做大的。
小业主,是以自己的资产和产业为中心的,避免了中产的几个致命缺陷。
中产阶级的几个致命缺陷是:
1.劳动是异化的,自己的工作和实际的产品之间距离太远。就像做一道菜只会切辣椒的,自己一道完整的菜都做不出来,没有独立在市场上生存的能力。
2.不独立,总要依附点什么,所有的权力、福利、金钱,都是依附大小机构,一旦离开,就什么都没了。
3.缺乏财产,必须日日辛苦,才能糊口,一点缓冲也没有,生活品质完全和工作状况绑定。
小业主,有自己的财产,比如N套房,也有自己的工作,比如一些小产业,自己的劳动和产品之间紧密相连,就自由得多。
这是安全感是要强于中产阶级的。
小业主形势好的时候,就能再扩大投资,形势不好,也不会漂泊流离,可以靠自己的小产业过活。
小产业就是所谓“自家的菜园”。
资产则是致富和获得自由的手段,也是小业主和中产最大的区别。
某人在解释杰弗逊的信条时说过一段经典的话:
谁想掌握自己的命运,谁就必须掌握自己的灵魂。要掌握自己的灵魂必掌握自己的财产,即获得经济保障的手段。
这种时代不是任何时候都有的。
从经济规律来看,分工和专业化是提高效率的重要手段,一旦一些行业走向集聚,就这个行业来说,这种机会就结束了。
关键是,主要的还是非经济的因素,这就不能说了。
从经济的角度来说,总有新产业产生,但是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。
美国曾经出现过一个这样的时代,现在就不行了,而日本的道路,导致了小业主活力的丧失,现在的情况大家都已经看到了。
现在我们国家其实正处在这样的时代,机会多多。
有人靠微博账号一年就能挣100多万。
有人靠房子,已经基本财务自由。
这都超越中产了。
三、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
在这种阶层分化的年代,必须要一直跑,才不会输,千万不能停。
欧洲人也不是天生懒的,2000年左右,他们经济还好的时候,也勤奋,现在阶层已经固化了,再跑也没用了,也就懒了。
中国人为啥普遍勤奋,因为改革开放才40年,阶层还没有固化,还有机会,人人都想当老板。
但是在以后的岁月中,分化会逐步到来。
60后,胜负已分,后面行不行,就看子女了,子女牛的,不用操什么心了,享清福了;子女不行的,自己还得继续操心,逆天改命比较难了。
70后,是人生大决战,该认命的已经认命了,没认命的,还有一定希望弯道超车。
80后,正是奋斗的时候,逆天改命还有希望,这口气不能松。
90后,初露锋芒,将来还是有大把机会的。
总之,大家都在跑,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碰到一个大时代的。
比尔盖茨辍学,就是赶上了大时代,不辍学不行啊,等毕业,黄花菜都凉了。
有些机会是不可逆的,抓住了就成了,抓不住,后面再多干30年都没用。
四、结语
阶层并未固化,而是正在发生分化。
从小镇青年到中产阶级是一条坦途,中产阶级往上就会分化成白领和小业主,而部分小业主会成为真正的新贵。
中产阶级将来的世界就是白领,类似于当前的日本,当前已经看到端倪。
未来已来,我们已经看见。